Mozart

#原著向，有私设

#ooc预警

#张佳乐第一人称视角

我也不知道这坑能不能完结，看看开心就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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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  我只能够回忆起两件事情。

  其一是与孙哲平的相遇，其二是与孙哲平的诀别。

 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能够回忆起这两件事，并且，我没有其他的记忆。那感觉就如同行尸走肉，确切说，是游走在人群之中，陌生地像游客一样的过路人。但我又对每天经历的一切，有着既熟悉又疏远的情感，总觉得刚刚的事情似曾相识，但下一秒我总会自认为，是很久以前我知道的小说常见套路情节。只有当我每天晚上，趁着夜深人静的那会儿，偷偷扒着天台的铁梯子，撑着自己坐在横面上，手捧着五彩斑斓的星星点点，才能够确认——噢，这就是我曾经经历的一切。早已忘却，但真实存在的一切。

  但是，我并没有像你们一样有着翻阅老旧照片时的喜极望外与惆怅感慨，我只是不断地扫掠过一段段时而温情，时而痛苦，时而平淡，又时而大起大伏的故事，是的，只是故事。因为我没有感受到一丝真实感。比起故事中的那么些个感情，我更觉得贴在我脸上吹气的凉风有着更加亲人的温度。

  直到其中一颗星星停落在我的手心，是一颗带着粉红光色的星星，犹如宝石般发光发亮。远观像是柔嫩的冻块，一咬入喉；近看，更像是雕琢得极其精细的玉石。那里面的场景随着辰砂卷入气流，每一粒小点都在尽力构筑着那一幅画面，在空中，在高台，在我的眼前，呈现出的艺术般的作品彻底激起我脑中的丝线。

  “我看你技术不错，要不要和我一起来个组合？”

  声音就像在耳边，不停地像古重的钟声一样回荡着。太熟悉了，一切都那么熟悉，明明经历过，明明那种似曾相识的知悉感犹如刀片一样擦过心尖。但是，但是……

  他姓甚名谁，他日后的经历，我一概都想不起来了。

  另一个深刻在我脑海里的，是一位长得与他相像，但气质上没有了青春时张扬恣意的人。他是孙哲平，根据推断，是我未来的队长。因为手伤，他不得不选择退役，远离那个迷人的舞台。其实我很心疼他，心疼他因为不可抗力因素放弃了多年的梦想，心疼他以后只能一个人孤独地徜徉在无人的空房。可也仅仅是心疼惋惜而已，因为记忆，我对他没有更深的感情。

  根据我所记得的，今天是我和他相遇的日子。西部荒野，这是我印象中见过无数次的地图。当我每一次周而复始地来到新的起点时，永远直视的，都是这一张地图。

  那个什么花，对，那个叫什么什么花的！就是头顶着那个带花的ID的家伙，邀请我要不要建个组合。这是我第一次如真如切地感受到喜出望外，那种阔别久逢的感觉，到现在仍然没有褪去。我灵敏地根据脑子里所记住的走位，迅速在键盘上扫过按键，就像是弹奏着诵读滚瓜烂熟的琴曲一样，漆黑的枪口直指着那人。落花狼籍，狂剑落花狼籍。就是他！就是他！与记忆严丝缝合，我激动得不能自已，直呼：“真的是你！”甚至都忘记我现在还开着麦。不过好在环境音太过嘈杂，他大概没有听到那一句碎碎念。

  我依旧顺着当时的剧本演绎下去，与往常不同，这一次是心甘情愿地成为故事中的那名主角，被他击中，瘫倒在硌人的荒漠上。

  很快了，接下来，他就会说出那一句话了吧。接下来只要我同意了，那一段分别的历史就会被替代吧。这样我就再也不用整天回忆起那些破事，为故事中的我，和那位孙先生默哀了。我默念着，期待着那家伙会和我印象中的一样，走着早就铺好的路途，说出那一句我永不会忘怀的话。

  “我看你技术不错，要不要和我一起来个组合？”

  一模一样的声线，一模一样的情感，这些相同的食物就如同清冽的泉水一样透彻着我的心灵。完全一致，与我脑中所构筑的东西完全一致！

  “孙哲平，狂剑士，落花狼籍。你呢？”

  昨晚所望见的故事就像电影胶卷一样走马灯地在我眼前浮现。孙哲平，那个不断出现在内的名字，一遍又一遍地叩击着我的脑海，我的记忆。我开始相信，星空里所呈现的将会是我日后所经历的未来，而我，也一直都是故事中的主人公。但，最后的分别，也成了不可抹去的结局。

  他会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，不然他又怎么会不断地出现在我的记忆空白中呢？

  “张佳乐，弹药专家，百花缭乱！”

  说完话后我激动的心凉了半截，我自导自演的戏剧因为我的失职，剧本发展的走向被更改了。原本的情节里，我是不会颤着音，怀揣着如此喜极而泣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的。在这沉默的片刻中，我冷静下来对着孙哲平压低声音连声抱歉：“……对不起，我太激动了。”

  “噢……嗨没关系，不过刚刚总感觉你认识我似的。”他好像能够谅解我当时如此激动的心情，语气听上去不愠不火，虽然带着点意外，但更多的却是种接受。我认识他，但我又不认识他。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姓，更是能将我与他之间的经历倒背如流，可真正会面，还是像陌生人一样。

  “我的确认识你。”我顺着他的话，把我目前所发现的特异能力，尽量一字不差地讲述给他听。比如说我在每月的12日会定时清除记忆，比如说我只记得的那两件事情，比如说我每晚都会爬天台遥望着还没经历过的回忆。

  他的表情有些讶异。这很正常，根据还没被清除的记忆来看，我所接触的每一个人，他们听说我的事迹后都会露出这一副表情。我早习以为常了。但他并没有立刻表出明确态度，而是沉吟，这像是在表明他现在正在思索：“所以……我们相遇这件事情，你经历了无数次了？”

  “是的。”我点头，但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真情实感过。因为先前经历过的东西，我全都忘个精光了。

  “那我们最后的结果，你也经历了无数次了？”

  我沉默了，阴翳着脸回避着这个问题。不管经历了多少相同的情景，我还是没有学会掩藏自己的情绪。还是和青春期脸上写满“表情”二字的小毛头子一样，日复一日地当着世人的面说着“我不记得这是哪，我也不记得你们是谁”。

  孙哲平就好像能看透我的心思一样，见我不停地靠着沉默拒绝回答问题，也突然变了语气打消了提前知晓结局的念头：“算了，你不想回答，就不要回答了。”

  不回答是最好的选择。我暗中庆幸。因为我怕他知道了，接下来所有的经历就全都灰飞烟灭了。我不想就这么早早地结束这一周目，因为它的剧情多出了我先前许多不曾体验过的。这是我所经历过的，最不按原剧本来的旅途。

  因为，再之前的事情我全都忘了。

  不过幸运的是，除去这一个片段印象深刻外，还有一个片段也印象深刻。

  那是最后的结局。我眼望着孙哲平入关，彻底与荣耀，与我，与那支名为“百花”的队伍断绝了来往。

  距离那段时间还有五年，时间还长。我不安地为自己开脱。

——TBC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