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犯了错的人

【双花】步履不停(一)

#原著向

#ooc预警

只是想写他俩日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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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退役
  张佳乐曾做过一个梦。他梦见自己和孙哲平为百花夺得了璀璨夺目的冠军,而后心满意足地退役,旅游。

  他们慢走在苏城古道上,阳光稀薄如薄屏,但柔和又温存,只是悄然将细碎光辉缀在他们脸上。而两人却不自知,张佳乐更是埋头玩弄着他难得带出的摄像机。他想把黄昏薄暮,古城与夕阳交织的美景拍下。这种精致小巧,细腻婉约,他从未在昆明见过,也许也不会在昆明见到。

  巷弄堂安静的很,除了来往电动车滋唔乱叫,只剩下蹒跚而走的匆匆步声。张佳乐和孙哲平只是安静地走着,走过一条又一条的巷子,望见一户又一户的人家四指端着瓷碗底部,拿着双老木筷子嚼着细软米饭,看着晚七点准时播出的新闻联播。他们突然想到当年百花聚众堵在一液晶电视前,蹲点看电竞新闻的情景。张佳乐一不留神,“噗”一声笑出来了。而后眉梢一个八字,无奈地遥望日暮,绷不住地抿笑。知根知底的孙哲平只是右手有无地搭在张佳乐蓬松的头发上,撩拨着他的发丝:“他们会过得好好的。咱们玩自己的,有空再约个时间回去看看。”

  “嗯,有空再回家看看。”张佳乐醒了一把鼻子。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改了口癖,从“平儿”变成了“大孙”,从“百花”到“咱队”再变成了“家”。以前战队更像是个投其所好的人们的聚集地,更像是兄弟们聚在一起搞创业一样,跟“家”这个观念有些相悖。张佳乐有一次说漏了嘴,被爱挑事端的记者逮了个正着,直接当着两人面前不屑问道:“战队,也算家吗?”这一弄,一些爱看戏的记者紧握黑笔,离纸张只有毫厘之差,就剩张佳乐一个发话直接落笔。张佳乐无所适从,只得拉了拉孙哲平的衣角暗声支援。随后孙哲平一个上前,颇有种万夫莫开,独挑窝头的气势在里面,反问台下拿笔的,端本子的,爱看戏的,故意挑事的记者:“有血缘关系的,就算是家了吗?”

  他们就这样漫步,有一句没一句地插科打诨,就跟对阅历世间沧桑却仍然不离不弃的老夫妻一样,尽管他们不是夫妻。

  他们最后停步在了商业街的十字路口。左手边是小吃店和全家超市,再走便是家老教堂,前面是簇拥的人群和一大包一大包晃眼的购物袋,右手边则是手拿奶茶的各对情侣。他们就这样伫着,喉咙里都哽着东西一样发不出声,他们除了荣耀便找不到什么能搭的话了。张佳乐爱讲摄影,爱讲绘画,但孙哲平不懂,他只想跟张佳乐聊聊名著,聊聊三五本书。兜兜转转,最后还是回到荣耀这个话题上。

  “退役了,你想回去干点什么啊?”张佳乐眯了眯眼,如果条件允许,他想在黄昏眼下沉沉睡去,就像个玩累了的任性的孩子一般。

  “子承父业,还能干些什么啊。”说话时,他不自主地握上了张佳乐的指尖。好似这样,就不容易把人放跑了。张佳乐揉了揉有些发热的耳垂,不好意思就这么被旁人看着,更不好意思叫孙哲平把手收回去。他只好含糊不清回应几句:“啊……行吧。”

  “你呢?”孙哲平反问了张佳乐一句。

  “我啊……”张佳乐迟疑了,他的手指蜷紧,失神望着早出晚归的上班族,注视着接送孩子上下放学的母亲。看着失魂落魄坐在阶梯上的乞丐,又盯着与兄弟叫嚣再来一杯的心气旺盛的小年轻。

  我想干什么呢?张佳乐无从得知。他意识到什么时,自己早置身在十字交叉的路口,前方是火车站。孙哲平也早不在他的身边,他惶急地喊着“大孙”,喊着那人的全名,一路磕磕碰碰刮过急刹车的电瓶车,连奔带跑走到火车站大厅中央,找着熟悉的一袭黑衣,找着熟悉的“北京”二字。

  他在这惶急中惊醒,掀开了被褥起身打开了待机的手机,显示时间凌晨三时四十五。他长吁,但又用右手撑着他的脑袋。他又做了同样的梦,每次都在惶急寻找孙哲平的那一刻定格,而后清醒于空荡荡的房间里。

  “又做梦了?”睡他上铺的林敬言正揉着半睁不睁的眼睛,瓮声瓮气地问着数次被吓醒的张佳乐。他眯眼看着闪他一脸白光的手机屏,被三点三刻吓得放下手机,直视着惨白的天花板。张佳乐应声,又把这个梦说给了林敬言一遍。林敬言双手捂眼,出于身体本能的他还想再多睡会儿,听完后没对梦见的内容本身作过多评述,只是含含糊糊地吐槽:“这种梦老年人倒做挺多的,动不动就是自己至亲出事情了。”张佳乐挠了挠汗腻腻的头发,烦躁地回击一句:“我还没花甲呢。”

  “那我不清楚你梦的寓意。我又不是像王杰希那样大小眼,也不像人算命的天天看手相。”林敬言甚至拿起枕头压在自己脸上,恨不得把被子裹满,然后在一片黑中早点睡个回笼觉,“以及你再睡会儿吧,才三点多,副队都没你起得早。”

  张佳乐“哦”了声,又躺回在软枕上,双手磕着后脑勺,两眼清明地看着没开的大明灯。

  他仍然念念不忘梦里的那句话。

  “你呢?”

  我啊……张佳乐低声喃喃,对着嘴型轻声呢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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